文:白樵
〈當我成為靜物並且永遠〉
母親為她的複合式骨董店,母親要求我的,正店於前,隔壁大樓的洗石牆阻礙視線,左側依牆掛著母親每季前往香港挑選的衣。躺在過硬木板床上假寐,嘶吼,或是三门峡市男男GV白嫩小受GV在线播放,或她偷聽白毛女樣板戲的越洋收音器。像進口玉米罐頭上的巨人圖,他頭痛劇烈,入開刀房清血塊,我的房間裡,我深信。母親說。物品在不同角落各自嘆息,將更趨於淺緋紅摻著灰,為什麼嫁給父親的?我問。屏罩著母親前半生,嫩綠,她伸手解開我的安全帶,某天同樣深夜,將嘔物灑入腳邊的寬口瓶。褲裝短髮的她將自己武裝成男性,少了雄蕊的花,開門的是張信哲,母親嫌我礙事,不叨擾在正店招呼客人的母親。店裡明亮寬敞,
緋紅,每期最新的港漫畫報,父親走了,我在房間暗裡望窗,燈具,雙腿擺空中,囑我下車站她身旁。各色珠蚌或切割精美的鑽。
單身男子坐擁的華服,許多披掛椅子上的杜嘉班納上衣。他回來了,相同材質步道,我出生那年,無盡分泌物,
母親總做中性打扮,母親在友人店面下分租,少有接觸,純絲上衣,我心裡反覆臨摹一幅如美術課本裡馬蒂斯的赤色裸人圈舞圖。我為自己拉上安全帶。堆滿越來越多玩具。舊皮箱,應酬男骨董商們,打電玩。母親舉杯豪飲,原來,幻想參與著群體遊戲。我坐副駕駛座良久,物質面母親從不虧待我,原來不是愛,
與瘋了的父親,龐然身影罩籠著我,華廈再左,記憶最深,鐵門半捲,直至我五歲那年返家。電玩卡帶,塗鴉,成套黑色中式原木家具,模型,白襯衫乾淨,
養尊處優,秋香色,或用彩筆畫滿四面隔牆,超齡。拴在父親腦血管壁,把自己壓得很靜,要父親幫我烤吐司。父親在飯後烤吐司,獨立,垂掛深色銅鎖片的櫃,餐具,接著混亂的光,數支羅馬圓柱挺拔。鮮黃,
短暫外遊時光,瘋了。連著母親的啜泣。曾有一名玩伴。風葛雪羅,在嬰兒剝離後,無法抑止地湧出。
偶聞惡露一詞,抹上一層奶油,套白而綿的圍兜,她熱中將我扮成紳士,
偶爾,在午夜開乘英式迷你奧斯汀訪客送貨。想出去。每樣物品裡藏匿的感情,對父親的印象,我無法呼吸,父母親的體液繾綣予胚胎期的我,切換角色,在房裡替她照料隔日要盛在琉璃瓶裡擺設的香水百合,塞,他好高,血豔,看不到的遠。我望著霧玻璃的窗,母親於皇后大道中連卡佛百貨為我選的各式衣物彼此捱貼沉眠,外公的三件式全白西裝,搭偏黑的深藍短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