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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羊女《島嶼,沒有遠方》:從料羅灣搭開口笑到台灣,對島民而言這是唯一出路
发布日期:2024-05-03 15:31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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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牧羊女

我們一起越過台灣海峽

十七歲那年,牧羊民是女島我第一次搭乘登陸艇(俗稱開口笑)離開島鄉,正是嶼沒有遠言這夢幻的年齡,即將到隔著台灣海峽的料羅路寶島,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灣搭唯出地方,憂心忡忡。開口

牧羊女《島嶼,沒有遠方》:從料羅灣搭開口笑到台灣,對島民而言這是唯一出路

二姐夫要送我去碼頭,台灣他的對島計程車有些老舊,在泥土路上拋錨了,牧羊民我內心極度焦慮,女島因為第一次出遠門,嶼沒有遠言這怕趕不上停泊在料羅灣的料羅路開口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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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家裡出發到料羅灣,灣搭唯出即西到東貫穿整個島。開口母親在耳邊叨叨絮絮:「女孩子家找個人嫁了算,台灣別去台灣讀什麼書,那麼遠。」瀰漫尋常百姓的母愛,是千百個不捨,最後與母親抱頭流淚。父親也被感染,臉色凝重:「不習慣要回來,別不好意思。」於是帶著離愁、懼怕加上興奮等種種複雜心情,坦白說內心極度忐忑,此去幾百里,十七歲的我羽翼未豐卻將是離巢的鳥,怎能不恐慌?

牧羊女《島嶼,沒有遠方》:從料羅灣搭開口笑到台灣,對島民而言這是唯一出路

到了料羅灣,這代表離別的港灣,海浪一波波拍打,浪聲濤濤,真像豪壯離別曲。除了要返台休假的官兵是快樂的,從他們喜悅的臉龐可以看出。和我一樣準備離鄉背井的島民,應該沒什麼心情欣賞這景緻,湧上心頭的都是無頭緒的茫然。

尚未登上開口笑即開始想家了,想母親現在應該在煮豬食?還在哭泣嗎?上回大姐到台灣,她每天躲在臥房裡哭,整整哭了一個月,這回輪到我這小女兒要遠赴台灣,一定哭得更慘,想著想著內心更加害怕,偷瞄坐在身旁的好友琬也是心事重重,可她比我勇敢,時不時去探看幾點要上船,我像呆子一樣,一切由她連繫。

面向台灣海峽,時而波濤洶湧的巨大浪聲敲打驚惶的心,時而微微波浪似訴說寶島未竟之旅,時而波面平靜安撫大夥焦躁,想來這是人生寫照,人生際遇如何一路無波無浪?海浪為人生悲歡離合伴奏,候船的人們,從傍晚待到半夜,軍民為等船蹲坐在沙灘上;若是夏天,晚風兒輕吹,偶爾猛吹,吹膩了便靜止,不管如何吹都是熱風夾雜白色細沙。沙灘經過午後陽光曝曬,雖下山許久,還是燠熱難耐,人們倒像蒸籠裡的包子,蒸透了汗從背脊流下,聞到的都是汗酸味,每位等船的人心裡想些什麼?應該都有一個理由和故事。

終於從登陸艇張開的大閘門登上船艙,魚貫人群像進入大鯊魚的大嘴。

艙內有雙層單人床,都是粗大繩索吊著綁著巨大的結,整個景象是繩索特別多,除了穿帥氣白色水手服的海軍,其他所看到都是墨綠色物品,陸軍穿的衣著,借給老百姓蓋的毛毯,看得到盡是一船艙墨綠與灰暗,整個就是鋼鐵做的密閉洞穴;也像一顆巨大的鋼鐵蛋,飄浮在台灣海峽航向希望,我們內心都這麼想。

燈光迷濛昏暗,汽油味、海水味、乘客吐的酸味,船艙隨著大浪,一會向左一會向右,好好的人聞了也想吐,唯一能做的是搶個床位躺著隨它搖晃。躺著也有事,上鋪嘔吐來不及防備,一口吐出,下鋪的髮絲沾到上鋪嘔吐的穢物,天啊,什麼情況?可沒用,站也站不穩,也不用抗議,同是天涯淪落人,嘔吐者眾,互相體諒吧。

至於要晃到哪?一望無際的大海迷惑我,感覺真要到天涯海角。

終於靠岸,第一次平順到了高雄十三號碼頭,也開始人生的奇異旅程。

為何到了十七、八歲都必須離鄉?整個島嶼沒有大學,沒有工廠,沒有私人企業,只有公家機關幾個職位及學校教師缺,一個蘿蔔一個坑,沒有什麼就業機會。家裡薄田只能種高粱、花生、小麥,唯一出路就是從料羅灣搭開口笑到台灣,大哥說彼岸無論求學、就業機會較多,對島民而言這是一條唯一的路。

初履寶島,期間顛簸挫折。土愣愣的我們,紅綠燈沒看過,火車沒坐過,高樓大廈沒見過,幾乎對所有事物都新奇,真是不可思議的另個世界。柴油慢車從高雄到台北要八小時,左邊坐一位大叔,帶了一簍紅蟳,放在椅子底下,說是要到新竹送親戚,準備要在新竹找工作。過了台中發現有一個東西在腳邊窸窸窣窣,低頭一看是紅蟳,原來蓋子未蓋好,趕緊把簍子拿出來,淒慘哪,紅蟳滿車箱裡爬行,東找西找也只找回半簍。

日子必然隨著自個能力及機會前進,考上大學的想盡辦法半工半讀就學,不就學的也選擇就業,人生地不熟,都在這十七、八歲的年齡開始了鄉愁,我的島、我的父母手足、滋潤我成長的地瓜,還有我在海邊成長的歲月。一切的一切鎔鑄成鄉愁二字,無聲無息,觸摸不著。

夜裡躲在棉被裡偷哭,也聽到堅強的琬的哭泣聲,我們都在想媽媽呢。

在台北的日子,如果說有什麼遠大的志向,不如說每天在為三餐張羅。

兩位小女生相約去電子公司上班,每天千篇一律機械似的動作,下了班都忘了白天做些什麼事,受不了無趣及工時太長的辛苦,悄悄的我寫了封信向大哥訴苦,訴說生活的窘境,離島來回的書信約半個月左右。

盼到大哥的來信,真是天降甘霖,如心中所料:掛號信內附五百元郵匯。我與琬欣喜若狂,當晚買便當多要二樣菜色,滿足一下味蕾,安撫小小的困頓心靈,不像平常總是白飯配花生,外加不用錢的炒蘿蔔干。

假日窩在宿舍,尤其下雨天,真不知日子何以如此漫長,想在家鄉艱困生活,三不五時還是可以看個電影,每個守備區都有一間慰問官兵的廉價電影院,我們老是嫌電影換片太慢,從甄珍到林青霞度過無數青澀年歲。

在他鄉,養自己都難,不敢奢言看電影,兩個小女生充其量傍晚到河堤看夜景,坐在景美溪畔吹風,想著三百公里外的父母親,想那簡樸無憂只能吃地瓜粥的日子,我和琬無心學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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